Nikd

• 9.3关键词：床头床尾
• 失踪人口回归。依旧惦记着自己还没写完的点文……。

    李轩第一次到吴羽策家的时候，他俩刚大学毕业。
    两人大学同寝室上下铺。又都确定会在本地工作，李轩提议不如一起合租房子。
    “不用了。”吴羽策在电话那头淡淡的说道，“我已经买了一套了。”
     李轩沉默，原本的兴奋劲顿时烟消云散。他小声地“哦……。”了一下。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失落。吴羽策暗自轻叹一口气，脑子里夸张地浮现出对方垂头丧气的样子，略微斟酌后向他发出来自己家看看的邀请。

    李轩打量着好友的家，简单干净。很符合对方的风格。参观一圈后吴羽策径直带着李轩来到卧室，说等自己处理好论文再去吃饭。
    李轩也不客气地坐在吴羽策的床上。这吧唧一座整个人顿时有种陷进去的感觉，他试着晃悠几下身子，每次都会被床轻轻弹高，然后再落下去。来回折腾，还能听见细微的嘎吱声。
    “你家床挺软啊。”李轩终于不动了。话音刚落他舒服地合上眼睛，用力向后倒去。轻松地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型。他躺下的瞬间弹簧像是抗议似的，尖锐的嘎吱音划破了安静的气氛。
    吴羽策起身走到床边，盯着这个十分享受的人，默默地坐在床尾。
    下一秒李轩坐起来，挪到床尾和吴羽策并排坐着。

    吴羽策没有说话，依旧静默，双手抵着下巴。
    李轩也学着他的样子。
    
    他们大三的那年，野营，吴羽策和李轩住同一顶帐篷。那时冬天，篝火晚会结束后大家打算放烟火热闹气氛再睡觉。结果李轩肩膀猛地一重，不用看都知道是吴羽策忍不住迷迷糊糊地打盹了。
    星星点点的火光温柔地映亮他半张脸。李轩心里深处的某个地方也被柔得化开——
    他先把吴羽策抱回帐篷去了。他记得吴羽策天生低体温，入夜的北风不时钻进羽绒服领口的缝隙里，待久会着凉。
    点亮挂在顶上的手电筒，帮他脱好外套盖好睡袋。全程吴羽策都是略歪着脑袋小鸡啄米地点头……还会轻哼几声。看着他老老实实躺在睡袋里，轻抿浅色的嘴唇，睫毛微颤，平稳地呼吸着的样子，李轩忍不住伸手揉了他的头发。
    亚麻色的头发和看起来一样软，他的主人也在睡觉的时候变得莫名乖巧。
    帐篷外，一簇簇烟花在黑幕般夜空中炸开。欢笑声也沸腾起来。
    帐篷里，吴羽策微微蹙眉，大概是被吵到了，朦胧间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有意无意地抓抓身旁的衣服。
    “李轩……”按理说这个吴羽策潜意识轻唤出的名字应该会被外面的大动静盖过去，可是偏偏李轩一直盯着睡着的他。李轩记得他叫自己名字时的嘴形……
    李轩没有回答，而是莫名其妙地凑上去，蜻蜓点水一样地，吻了他。

    吴羽策是知道的。外面人声鼎沸早把他搞得有意识。李轩的小动作自己始终装着不知道。
    那时他们已是承认对彼此的感情了，李轩先告白的。他自己也跟着坦白了。
    之后却和以前的生活一点都没差，有时吴羽策甚至觉得比李轩对兄弟比对自己更好。他会和一群男孩子勾肩搭背嬉笑回宿舍，留刚出教室的吴羽策站在那里感受着他们洒下的一路欢声笑语。
     说心里别扭那是肯定的，可吴羽策又不会表现出来，也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就让它这么深深藏在肚子里……。
     那天晚上他也想不开李轩为什么突然就亲上来了。之前不是没啥表示吗。
      
     直到刚才看见李轩惬意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正午的阳光透过乳白色薄纱窗帘懒洋洋地笼进来，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白色什物都被照得近乎透明。柔光给李轩棱角分明的脸镀上一层浅浅的颜色。
     李轩的五官，拆开看每个都并非十全十美，可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那么完美的人。
     至少吴羽策是这么想的，在对方融于阳光的时候，吴羽策心头微颤。他觉得自己算是知道李轩为什么那晚突然亲上来。因为现在自己也想亲上去。
     没有理由。就是想。
     心爱的人在你眼前，周围的环境又恰到好处。你当然会有点自私地想去占有着美好的一切。

      吴羽策终究还是忍住了，坐在床尾愣了会儿。
      李轩推推他，露出手表示意他午餐时间到了。

      后来，李轩在离吴羽策不远的地方租了套单身公寓。面积挺小，卧室除了书桌，就只有个狭长的木板床。衣柜都被塞在客厅。
     李轩会打着睡不舒服的旗号三天两头溜去吴羽策家，躺在他的床上睡个午觉。他打盹吴羽策工作，睡饱了醒来等着一起出去吃晚餐。
     刚开始李轩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基本上晚餐都是他请客。后来某天吴羽策亲自下厨，第二天李轩带着新鲜蔬菜来。
     吴羽策知道李轩八成是惦记着自家的床。也就由着他躺。这期间他们没什么大进展，只有某天拿青菜时恰好选中同一棵，手就这么叠在一起。
    他们抬头看向对方，李轩噗嗤笑了笑，先抽出手。
    “阿策，耳朵红了哦。”
   不说则已，李轩故意上挑的尾音让吴羽策的脸烫起来，估计脸也跟着红了。

     工作忙起来两人也见不到面。重新看到李轩来敲自己家门是除夕夜。
     李轩提着一袋速冻水饺，交给吴羽策后直接把外套外裤脱了，穿着秋衣秋裤缩到被子里。
     不对劲啊。吴羽策把饺子放进冰箱，看着人连脑袋都塞进去，闷声一动不动蜷成虾米状。吴羽策隔着被子用手指戳他腰，李轩也只是扭扭身子朝吴羽策那里挪近几分。
    吴羽策思考片刻，也爬上床，坐在床头用手轻拍着身旁的李轩。
    “怎么了。”他问。
    李轩没有说话，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
    “说出来好些。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
    “年后要去外地一趟。估计十几天才能回来。”
    吴羽策没忍住笑出声：“就这点事。”
    “十几天不能躺你家的2米大软床。事态严重。”李轩的语气十分严肃。
     “回来以后搬过来一起住吧，床铺给你。我刚好这几天不忙了整理下另外的房间。作为对你外出睡不了的弥补。”还是对床念念不忘啊……。吴羽策心里吐槽。
     “想床的事解决了。想你呢？”
     吴羽策愣了神。
     “那回来以后就考虑下嫁给我呗。”没等吴羽策开口，李轩自问自答起来，“和我一起躺大床。就作为这几天的弥补呗？你看怎么样？”
      没等吴羽策反应过来，李轩突然窜出来，直接用手按住吴羽策脑袋，就这么吻上去。
     李轩亲得很温柔。是用舌头先一点点描着对方的嘴唇，再贴上去。柔软湿润的触感立刻传来，席卷了吴羽策全身，像细细的电流经过身体，麻麻的，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感。他没有抵抗，反而配合着对方的节奏。这种感觉很微妙，李轩吻上来的瞬间他的心也被糊满了蜜糖。

    半年前，在距离床头两米的地方吴羽策忍住未完成的事，半年后，在距离床尾两米地方的床头李轩替他完成了。
    只是半年前阳光正好，半年后烟花齐响。

（想轻踩油门写写kiss来着。结果以失败告终。我还是洗洗睡吧。）